噙霜被女儿教训,脸上有些挂不住,摩挲她的手都停下来,“含光,这,你怎么知道?”
含光拂袖给她倒了杯热茶,手腕上碧绿莹润的十八子手串格外显眼,“连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都知道了,可想而知别人怎么看您的笑话。”
“眼下大娘子是腾不出手来,到时候借克扣份例的事发难,夺不了您的管家权也会让父亲对您的能力产生怀疑,您和他的情分能消磨几次?”
林噙霜神色凝重,“这么说我被人算计了?”
含光一针见血的切中要害,“小娘,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天下没有妾室管家的道理,您这样做是生生把自己推到台前当了靶子,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家挑刺,一点小错都会被无限放大,何况您能保证一点私心都没有,一点错都不犯吗?”
林噙霜犹豫,“可是小娘有管家权才能更好为你们兄妹二人筹谋。”
庶出的孩子艰难,男子还能继承少量家产,自己上进些不怕饿死,女儿一副嫁妆打发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她的含光生的这样好看,小小年纪便聪慧灵敏,才华横溢,怎能草草一生?
含光漫不经心的盘串儿,珠子一颗颗从指尖滑过,“非也,小娘你筹谋越多兄长就越有恃无恐。”
“争来的东西吃着才香,他若明天就会饿死,今天自己就懂得为自己打算了。”
“何况我瞧着卫小娘这胎怕是要当了筏子,您最好别沾手。”
林噙霜大骇,“什么?”
含光分析,“大姐姐出嫁在即,祖母膝下空虚,约莫要再养一个孩子,我耳边又总能听到卫小娘让明兰到寿安堂服侍,不怕她有心攀附,就怕那两人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到时候一箭三雕,小娘你会是唯一的受害者。”
林噙霜不安的拧着帕子,“不能吧,卫恕意心也太狠了,竟舍得拿自己腹中之子去算计?”
这稀奇吗?
又不是所有人都爱自己的孩子,含光见多了把情爱、气节都置于儿女之上的人,“无论是不是,这都是撇清关系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