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公交站台孤零零地立在镇口,铁皮顶棚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发出&34;嘎吱嘎吱&34;的声响。我看了看表,已经等了十多分钟,远处终于出现了车灯的光芒。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熟悉的13路公交车停在了我面前。车门&34;嗤&34;地一声打开,我抬头就对上了司机陈大伟那张黝黑的脸。
&34;哟,小阳,又是你啊!&34;陈大伟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34;回城里?&34;
我点点头踏上台阶:&34;真巧,又赶上你的车。&34;
投币时我扫了一眼车厢,不由怔了怔——整个车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陈大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耸了耸肩:&34;这个点没啥人,都赶早班车进城了。&34;
我径直走到前排,在靠近驾驶室的位置坐下。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味、烟味和陈旧座椅皮革的气味。陈大伟挂挡起步,车子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缓缓驶离站台。
&34;今天收获咋样?&34;陈大伟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烟盒,朝我晃了晃。
&34;还行。&34;我婉拒了他的烟,&34;就是帮人处理了点事。&34;
陈大伟自己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34;看你这样子,不是普通事吧?&34;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我的背包,那里装着做法事用的器具。
我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34;你当司机多久了?&34;
&34;十年零三个月。&34;陈大伟吐了个烟圈。
车子驶过一片玉米地,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车厢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大伟突然压低声音:&34;听说你今天去周家村了?&34;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34;嗯,办点事。&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