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话一一记在心头,就仿佛是淬毒的箭,即使想要当作听不见也会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他攥成拳的手中握着一团掺着落雪的泥土,直往他心头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眼泪才滚落,发出压不住的鸣细声,哭声当中仿佛囚困着一只困兽,无声嘶吼着不公。
“我,我只是……”话语碎在那呜咽的哭声中,他看见那片白茫的天,刺着他眼睛难受极了。
他崩溃地大哭一场,眼泪划过脸颊也因为冻伤而掀起刺痛,他狠狠地抹了把脸,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是刚刚那位家奴去而复返。
看见他起来了,那家奴“嘿”地一声走过去:“不是我说你啊,非得要跟管事犟,没点眼力见,就你这贱骨头,你是真不怕死啊!”
男孩闻言嘲讽地扯了扯唇角,牵出冷笑:“你不比我更贱吗?阿谀奉承的走狗。”
家衣一愣,随后勃然大怒:“我对你好言相劝,你竟然还敢骂我?!”说着,他扬手就要打他。
但在被那双通红的眼睛凶狠地瞪着时,他又莫名不敢下手了。
“你、你……”家奴朝他呸了口唾沫,“不识抬举!”
他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男孩兀自站了一会儿,膳房那头的水轻易不给他们触碰,说是他们脏。他实在是渴得厉害了,半时连饮水也是沾的那厨师的施恩。他一步一步地走进那雪地中,抓起雪便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雪化开成极冰的水,让他又猛地咳嗽几声,咳出星点血来。
他不想活了,活成这般,让他如何再活下去?
好冷……
他好疼。
他呜细几声,又猛地抹了把眼泪,将那所有的念头都压回去,他记得阿婆的话,他要好好长大,好好活下去,他会知恩图报……
他好想有个人能来帮他,哪怕一点,他一定会知恩图报的。
那日回去,阿婆被冻得青紫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他连着发了三日的高烧,昏沉间很想就这般死掉,但是耳旁又响起阿婆的话,他又不甘起来。
凭什么他们活得高高在上?却要将他当成一条狗被碾进泥里?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