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清楚不过了,这并非是他的功劳,而是这只小狐狸步步为营,将人心算计得恰到好处的结果。
譬如王妃将那旷世奇画经徐妍之手,赠予虞觉民,令二人皆乘了她的情。
不过他可不信王妃当真如此好心。
便特意派潜伏在虞府的岚溪前去查探过了,画是假的,并且掺了能招惹蚊虫蜂蝇的蜂糖水。
再过不了两天,这虞府可就有老爷爱妾反目成仇的好戏看了。
虞殊兰想说的话皆已道出,她稍后还要听安炳的回话,是而便朝裴寂告辞。
“阿殊半日奔波,现下有些疲惫,先回房中小憩了,王爷今夜要留在葳蕤院用晚膳吗?”
裴寂应下,便见虞殊兰将空食盒收起,转身朝外走去。
他望着虞殊兰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期待。
他期待自己的妻子,当真是经历过前世,这才有了今生的换嫁的造化。
若这前世的记忆,在王妃的脑海中,是刻骨铭心般的存在。
那是否意味着,嫁与他是王妃深思熟虑过后的最优解?
那王妃或许同自己一般,这一世注定要背负仇恨,背负不甘,在绝望中重寻希望,为自己踏出一条血路来。
倘若这个想法成真,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了资格
靠近她的资格,与她殊途同归的资格
裴寂独身一人坐在案前,双目盯着方才所书“三世因果文”,心绪久久不能回神。
他是何时有了这个想法?
是在今日流觞诗会上,同她对视的那一眼吗?
还是是那夜烛火闪烁,她七窍玲珑心,同自己运筹帷幄时眼中闪烁的野心?
亦或是回门之日,巧舌如簧,几副面孔将众人耍得团团转?
甚至可能是在宫中,她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掌掴嫡妹的那一刻,抬袖间袭入他鼻尖的独属于她的芬芳。
难道更早,早在大婚之夜自己被她挑逗的那一刻,似雪般的肌肤独留他的眼帘时?
他早已看不清,自己究竟该清醒,还是沉沦。
一道灼目的骄阳此刻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眉眼间。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这才回神,面上更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