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幽幽收起了笑,“宝玉我问你,「亡羊补牢」可是件高兴的事?”
宝玉愣了一愣,“这词儿可是褒义,这样说来便人人都公认它是值得庆幸的。毕竟,补好了之后,便不会再有羊损失了。”
黛玉缓缓抬眸,望向天上冷月,“那些已经死了的羊呢?是不是也要从天上看着你们乐?”
宝玉知道黛玉又被勾起了惆怅的心事,便不敢再说了,只能垂着手,定定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黛玉。
黛玉伤感了一会子,旋即又瞟着宝玉笑,“哎哟,你身上这是什么香?”
宝玉一愣,旋即答:“香?想必是宝姐姐吃了那丸药的香气,不小心也染我身上了吧。”
黛玉瞥他一眼,“上回周瑞家的说,薛姐姐那「冷香丸」的药方是一个和尚给的;今儿她们又说金项圈上的八个字又是一个癞头的和尚给的。”
“倒不知道这两个和尚是同一个呢,还是不同的两个?你说奇不奇,薛姐姐怎么与和尚这样有缘?”
黛玉说着又故意退后两步,拉开与宝玉的距离,“你看了人家的项圈,又说跟人家是一对儿,身上还染了她身上的香……哎哟不好了,莫非你将来是要当和尚的命?”
黛玉说罢,轻声而笑。
宝玉想笑,却也觉得尴尬,不由得噘嘴,“好妹妹,就因为我今儿来探宝姐姐的病,你竟这样咒我不成?”
贾琏眼见着两个小的又要伤心,笑着上前,伸手弹了宝玉头上那红绒球一记。
“既然有了林冲,就不能缺了鲁智深。好吧好吧,这和尚还是你琏二哥我来当。”
他故意夸张地笑,“哇哈哈哈,我便是那六根不净的花和尚!”
本来正要赌气的黛玉,愣是被这位自诩的花和尚惹得“扑哧儿”轻笑。
贾琏歪头凝视她:“贫僧可是个花和尚,姑娘敢对贫僧笑,那贫僧可要为姑娘犯了那「色戒」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