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发来的催粮公文,右侧则是赵擒虎昨日递来的“剿匪请功折子”。
“大人!”老周踉跄着推开雕花门,两个血人噗通跪地的声响惊得炭盆火星四溅。
牧长明手中朱笔一顿,墨汁在“饿殍六百七十口”的奏报上晕开血渍般的红痕。
“黄沙河村长生教伏击”
王五的哭腔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额头重重磕向青砖:“赵大人与其余兄弟殉国了!”
镇纸坠地的脆响中,牧长明霍然起身,官袍广袖带翻了砚台。
他绕过案几时踩到自己的影子,身形微晃间已换上惊怒交加的神色:“细细禀来!”
张山盯着牧长明袍角银线绣的云纹,想起了那杆八宝龙舌枪正抵住自己咽喉时候的交代。
他咽了口唾沫,将演练过不下二十遍的说辞倒出:“昨日,赵大人率我等至黄沙河村征粮,突遇三百长生教徒截杀,我二人因为拉肚子落后几步逃过一劫”
“三百?”牧长明突然俯身,阴影笼罩住张山低垂的脖颈:“赤岭县境内何来这许多魔教妖人?”
“他们举着青莲旗!”王五抢着高喊,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领头的护法手持白骨杖,念咒时满地钻出尸傀!赵大人砍翻三个黑袍妖人,却被冷箭射中后心”
牧长明的目光掠过两人皮甲裂缝——那是杨氏武馆特制的朴刀留下的刀痕。
他忽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点着王五肩头冰霜:“既是有尸傀袭击,二位怎的连半点尸毒痕迹都无?”
冷汗顺着脊柱滑进裤腰,张山连忙道:“我二人装死逃过一劫,长生教妖人撒了化尸粉”
他哆嗦着扯开衣襟,胸口的溃烂处正渗出腥臭脓血:“小的们拼死突围才冲出来!”
腐肉气味在暖阁里弥漫,户房典吏干呕着退到门边。
牧长明却俯身细看伤口,突然用指甲剜下一块烂肉!
王五的惨叫声中,县令将沾着脓血的指尖举到窗前细看,夕阳透过半凝固的血浆,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接着说。”牧长明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手,雪缎上顿时晕开一抹污黄。
张山继续背诵着精心编排的剧本:赵擒虎如何被尸傀撕成两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