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几日伙计放假,米铺老板亲自动手。
他忙活的间隙,顾寒栀将程诺拉到一旁,问:“两百斤会不会太少了,家里十几个人,就算勒紧腰带,两百斤顶多十天功夫。”
这还是理想状态下,仅供每人维持基本生存的算法。
程诺:“这些先送回家,剩下的我会存放在云溪村青砖瓦房里,并且要在晚上运送,不能被人知道。”
一句话顾寒栀便明白程诺的意思,两百斤是做给村民看的障眼法。
告诉大伙我家也只有这些粮食,真到暴雪天气也得挨饿。
老板看两个妇人没什么力气,亲自将米粮送到牛车上,顾寒栀看守牛车,程诺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二人不知,从瓷器铺出来后,身后两双眼睛紧盯了一路。
孟南洲许久没见程诺,突然在镇上遇见,心里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感受。
程诺穿的还是从前那身灰青色麻衣,黑发如瀑,发髻没有多余的装饰,他记得从前的程四娘哪怕再穷,也要在头上插跟竹筷子,路边摘花戴头上,看上去不伦不类,惹人笑话。
如今的她眼神清亮,举手投足间潇洒肆意,刚才跟两个店铺老板讨价还价,气势上丝毫不逊色,不是从前胡搅蛮缠,而是得到老板真心实意的尊重。
整个人浑身透露着……自信。
没错,就是自信。
是摆摊赚到钱,有了底气吗?
孟南洲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沾上水的棉花,很不畅快,这不是他预料中二人分开后程四娘该有的状态。
她应该痛哭流涕,应该四处寻求他的去向,应该跪在地上悔恨当初和离。
孟南洲甚至一度梦到过多次,程四娘闯入榴花巷,看到他和冯知意琴瑟和鸣,接着无能狂怒,在院中打砸,企图挽回他的心,他怒斥对方纠缠不休,发誓此生唯冯知意一人。
可他等来的不是程四娘的悔恨,而是她摆摊做生意,生意越来越红火的消息。
她怎么能过得如此潇洒?
自那之后,孟南洲的梦境逐渐发生转变。
场景还是那个场景,梦中的他却故意在程四娘面前表现亲昵,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嫉妒和悔恨,可是梦中人只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