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卿封印离都,留下一卷书简呈来。”嬴驷有些意外,打开竹简,寥寥数行,尽行入目:
秦公明察:无功不居国。犀首言尽事了,耽延无益,自当另谋他国。秦国机密,自当永守,以报公三月知遇之恩。犀首昨闻洛阳名士苏秦已入咸阳,或可有奇谋良策,公当留意。犀首拜辞。
嬴驷看罢,不禁一阵怅然。一策不纳,飘然辞去,犀首未免太过自尊也。然设身处地一想,如此秉性的特立独行之士,要他无功居于高位,无异折辱其志节;强留别扭,不如顺其自然,日后也是一个长情。拿起书简再看,嬴驷方注意到“洛阳名士苏秦已入咸阳,或可有奇谋良策,公当留意”这句话,不禁精神一振。想起犀首初到时曾经说起苏秦、张仪二人,思忖一阵,嬴驷吩咐老内侍:“密查洛阳苏秦行止,着速报来。”
目下,嬴驷最关心者,还是司马错蓝田大营的准备。
月余之后,蓝田军营壁垒大开。骑将嬴豹一队铁骑当先冲出,一辆高挂“特使”幡旗的青铜轺车紧随其后,车上站着斗篷飞舞的国尉司马错。出得营垒,轺车正要拐上官道,突闻西边官道马蹄声疾。司马错转身一看,一队便装骑士簇拥着一辆黑色篷车风驰电掣而来,不禁一怔,当即下令嬴豹让过马队。话音落点,疾驰马队突然勒缰,十多匹骏马人立嘶鸣,篷车戛然停下,激扬起一片烟尘。司马错未及细看,车帘一掀,国君嬴驷跳下车来笑道:“惊扰国尉了。”
司马错颇感惊讶,连忙下车:“参见国君!”
嬴驷一挥手,制止了要下马参拜的骑士:“别无他事,为国尉送行。”
司马错心念一闪,知国君对这第一战放心不下,肃然拱手道:“臣启国君,一切均按筹划进展。臣不敢掉以轻心。”
“胜败兵家常事,国尉放手去做。”嬴驷微笑摇头,“我是想求教国尉,奇袭若成,国尉做何谋划?”司马错一怔,这本来是谋划清楚,也对国君剖析清楚的,国君有此一问,莫非国中有了变故?当此临行决断之时,不能含混不清,略一思忖,司马错坦率问:“国君之意,莫非放弃巴蜀?”嬴驷摇头道:“两战连续,当在一年以上,时间太长。再者,兵力分散,大将远处,难保山东无变。巴蜀,似可稍缓。国尉三思了。”司马错恍然:“臣有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