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先生更当一笑。”
“事已至此,尚有如此说辞,无可救药也。”老者一点竹杖站了起来,“守不当志,言不当行,纵有天命,亦当流于无形。足下好自为之,老夫就此别过。”
蔡泽跳下马一拱手,“蔡泽究竟何错?”
“赵良说商鞅故事,足下可知?”
“何消说得。”
“足下见范叔说辞,不觉与赵良同出一辙?”
“敢请明示。”蔡泽依旧一副较真口吻。
“赵良之错,足下之误,皆在以全身之道劝人急流勇退。殊不知,历来国士入政,最是崇尚忠贞节义之牺牲,最是蔑视明哲保身之中庸。范雎两次举荐无节之人,误国害己,对全身无节者深恶痛绝。足下操此流俗猥琐说辞,且又自以为是,岂能不大大碰壁?足下本经济谋国之士,自当直面阐发治秦主张,宣示富国谋略。明察如范雎者,量君之才,自会一力举荐。范雎虽计较恩怨,睚眦必报,然终不失天下襟怀也。否则,孤傲范叔,何能延请足下入府聚谈?老夫言尽于此,足下自己思量。”
蔡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乖戾桀骜之气一扫而去,不禁深深一躬:“大师之论,为我十五年游说拨云见日。蔡泽明于事,暗于人,离秦后定当惕厉锤炼,不负大师指点。”
老者笑了:“蔡泽业在咸阳,谈何离秦而去?”
“大师是说,重返咸阳,依然有望?”
“行事守正,自有天道。”
“得大师指点,蔡泽绝不再次铸错。告辞。”一拱手翻身上马绝尘西去。
重回咸阳,蔡泽做派大变。蔡泽住进了咸阳国人区的秦人客栈,早出晚归,细心踏勘秦国官市民市百工作坊。看了三日,蔡泽大有裨益,深感自己下车伊始便哇啦哇啦实在狂躁浅薄。从此,蔡泽日每入市,将咸阳民生与官府治理摸了个一清二楚。半月之后,蔡泽西出咸阳到关中西部访查踏勘。第一场大雪降临时,蔡泽回到了咸阳,埋头三日,拟就了一卷《富秦六法》,准备重新拜访丞相府,与范雎做一番长策较量。
正在第四日清晨,雪花轻柔如柳絮般飞扬,一辆青铜轺车辚辚驶到客栈大门。店主匆忙迎出,又立即飞也似跑进店中,拉着蔡泽出房,一名黑袍官员已经恭敬地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