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未动,此时秘密拘拿芈亓,吕不韦毫无觉察,断不致今夜漏网;二则,今夜适逢年末,国人昼夜出入城门川流不息,毕竟不是起战,年末之夜,大军森煞,多有不便。”
“不要忘记,半年前吕不韦就住在城外了。”
“可嬴异人一直在邯郸城里。”平原君笑了,“没有嬴异人,吕不韦单独逃走值得几何?个中轻重,此等奸商自己有数。君兄多虑也。”
“赵国如此笃定,无忌夫复何言?”信陵君一笑站了起来,“方才韶乐奏得极妙,一个女乐工竟能操得编钟,我要再领略一番。”“一个女乐工,君兄倒是上心也!”平原君大笑一阵突然低声问,“嬴异人来了你不在好吗?此人身价已涨,不能少了礼仪。”信陵君淡淡道:“年末之夜,小民也是围炉聚饮,况乎异人?先前未约,夜半请人,不会来。”“你我相请,庶子岂敢不来!”平原君觉得信陵君话味有异,红着脸嚷了一句。信陵君毫无争辩之意,还是淡淡道:“也是。来了派人知会一声,我奉陪。”说罢径自出门没入了纷飞雨雪。
吕不韦两骑飞驰邯郸,进得西门,丑时更鼓刚刚打响。
一进西门,吕不韦将马匹交给了越剑无,吩咐他在最靠近城门的一家相熟客栈喂马等候,自己徒步匆匆冒着风雪到了嬴异人新宅。西门,素来是邯郸城防要害,靠近西门的民宅商铺都是赵军战死官兵的遗属,叫作止戈坊。每遇战事紧急或大搜罪犯,止戈坊都是赵军极少光顾的地带。所幸的是,经过吕不韦的西门老总事以种种义举名义疏通,止戈坊国人对这位贵公子非但不冷眼相对,反而是一片颂声,处处给以方便。越剑无能在夜半之时进入客栈喂马刷马等候望风,正是日渐疏通的功效。
匆匆走进一条小巷,几个醉汉笑着叫着迎面摇摇晃晃撞来。吕不韦知道这是毛公示形于秦国黑冰台的酒徒疑兵,说声“我有急事找毛公”,拨开几人挤了过去。几个酒徒倒是明白,一听是找毛公,立即笑闹着转悠到巷口去了。吕不韦匆匆走到小巷最深处一座不显眼的石门前,正要敲门,石门已轰隆拉开,毛公正一头出来,恰与吕不韦撞个满怀。
“吕公?嘿嘿,巧。”
“毛公,薛公可在?”
“老夫觉得不对也。”毛公一把将吕不韦扯进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