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谋应对三策,临危受命与六国商战,建治灾大功,朝野感念矣。唯念先生德才堪为人师,今拜吕不韦为太子左傅,赐爵左庶长——”
随着铿锵激昂的宣诵,吕不韦实在大出意料。
他对今日被召入朝的因由只有一想——嬴异人要他列席朝会,熟悉秦国政务,请准父王召他入宫;进殿被嬴异人亲自导引到首座,料是要他对朝会禀报商战经过,之后再参与朝会议政;首座,仅仅是他以吏身入朝的特殊礼遇而已。唯其如此想,吕不韦心下一直在斟酌自己的对策说辞,及老桓砾念出“吕不韦”三字才恍然醒悟。心念连番闪烁,吕不韦终于静下了心神——秦王父子不与自己商议而在隆重朝会突兀封官,又在王书中大肆彰显自己功劳,显然是非要自己拜领官爵不可;若再推辞,不合论功行赏法度。看着王阶上嬴异人热切的眼神,吕不韦终于站起身来肃然躬身,行了称臣谢王的大礼。
“恭贺太子傅!万岁!”
一声道贺整齐响亮,反倒比立王后太子大有劲道。朝臣们对于吕不韦的功劳才具早已多有耳闻,尤其对国人交口传扬的咸阳商战更是感慨良多;经济臣子们更是实在,直言不讳地说秦国有了这场商战大胜,才算真正比六国强大了。今日又经王书实匝匝宣示一番,纵是些许大臣对商贾入政不以为然,对吕不韦传闻多有疑惑,也是无话可说。
“臣请朝议大政!”
道贺声犹在绕梁,一人从前座霍然起身,极为特异的嗓音嘎嘎回荡殿堂:“新王朝会,首在议政。大朝会向例,不行丞相以下官爵封赏。我王即位初始,当以国政为先,官爵封赏但以常例可也,毋得破例荣显某官某爵,开朝会恶例。”
纲成君蔡泽言辞激烈,举殿大臣不禁愕然失色。
三道王书一下,蔡泽如坐针毡。无论如何,这第三道王书当是确定相权的,而目下丞相又无论如何当是他蔡泽。没有相权,计然派治国术岂非又要流于空谈?今日朝会,若在立王后立太子之后不封任何官爵,蔡泽尚可些许心安。然第三道王书封吕不韦为太子左傅,他立时觉察到了一种隐隐逼近的威胁。历来朝会只封丞相与上将军,其余官爵都是以王书形式封赏,而今丞相未定先封太子傅,岂不是意味着他重掌相权渺茫至极?心绪烦乱之下,蔡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