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急风暴雨般倾泻而来;楚军大队只有潮水般后退,根本无法接近秦军壁垒。如是连番者旬日,屈景两将军的攻杀一无所获,反而死伤了数以千计的兵士。直到此时,楚军将士才着实明白了重装秦军与森严壁垒的威力。
“若李信军不弃重械,前次能否攻克两壁,未可知也!”
项燕一句感喟,楚军大将们没有人辩驳了。
虽则如此,楚军将士们还是不服。都是秦军,楚军能大败李信秦军,如何不能大败王翦秦军?毕竟没有真正较量,单凭壁垒不破便能说秦军不可战胜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往往是不待营将军令,士兵们便聚在旷野对着秦军营垒终日咒骂,连续挑战。
楚军所以如此,与其说人人真心求战,毋宁说一大半是被秦军安稳如山的气势做派激怒了。自从秦军壁垒修筑完毕,连绵营垒中整日沸腾着种种呼啸声、喊杀声、笑闹声、金鼓声、马嘶声,搅得楚军在营垒中坐卧不宁焦躁不安。种种喧嚣中一道道炊烟滚滚上天,肉香饭香随风飘散,几乎整个淮北都闻得见炖羊、烤羊特有的腥膻气味儿;更有葱蒜秦椒的辛辣之气夹着牛粪、马粪的热烘烘臭气,再夹着驱赶蚊虫的艾蒿浓烟,随着夏日的热风一齐弥漫,绿茫茫原野烟雾蒸腾,几如天地变作了蒸笼。多食鱼米口味甜淡的楚军将士,不耐骚膻刺鼻,常常被熏呛得咳嗽喷嚏不绝,不由自主地对着黑蒙蒙的秦军营地不断地跳脚叫骂。若有营将烦躁不堪,便会呼喊一声,率领着四散叫骂的士兵们一阵呼啸冲杀,直到被箭雨射回。
如此日复一日,整个燠热难耐的夏季过去了。
楚军的频繁攻杀如强弩之末,力道渐渐弱了。秋风乍起,楚军的粮草输送莫名其妙地生出了滞涩。原本车马民力络绎不绝的淮北官道,骤然之间冷清稀疏了。项燕心下一紧,立即派出项梁赶赴郢寿请见楚王。楚王负刍没有明白说法,只当即召来几位重臣小朝会聚商。世族大臣们直截了当,异口同声地质询项梁:以楚军之强,士气之盛,为何始终没有大举猛攻秦军?项梁反复陈述了秦军壁垒森严的防守战,申明了楚军若一味强攻只能徒然死伤的实际情形。大臣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楚王负刍始终皱着眉头反复只问一句话:“秦军果真如此之强,如何不攻我军,跑到淮北炖羊肉来了?”大司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