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楼下，唐旭没有动弹的意思，“你让她下来。”
蒋恒从窗缝里把钥匙扔回去，乘电梯上了楼，打开门差点怀疑自己回错了家。
从沙发到地板铺满了卷子，柳青岚没在客厅，估计是躲回了房间里，唐曌在卷子里打滚。
柳青岚听见开门声，从房间里出来，给了蒋恒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下一秒唐曌的声音响起，“物质分子会从浓度高的地方流到浓度低的地方，我在尝试知识是不是同样的道理。”
蒋恒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子，“你的浓度高还是低？”
“那肯定是低。”
“稀释过的卷子浓度比你脑子里的知识还低。”蒋恒把一摞卷子放到桌子上，“扩散半天就扩散了一张卷子。”
唐曌噘着嘴，“我差的有点多。”
“不着急，慢慢补。”他把最后一张卷子跟其他卷子叠到一起，“你爸在楼下等着接你回家。”
她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不自暴自弃了，从沙发直接弹射到门口，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换好了鞋子，“拜拜，蒋爸。”
“拜拜。”
“拜拜，柳青岚。”
“再见。”
唐曌露出小虎牙：“我今天的作业做完了，你们晚上打游戏必读带着我。”
柳青岚胡乱点头，“嗯嗯嗯。”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现在别人说什么他都下意识答应。
蒋恒关上门，撸起袖子，“晚上吃什么？”
“都行，不挑。”
柳青岚坐在餐桌边上看着蒋恒忙里忙外，心里无限踏实。
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
没有江延川，把所有的蓄谋已久全部当成意外。
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他最近几天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已知真相是他无法承受的事，真的还有必要知道吗？
柳青岚有些迷茫，脑海中有两个自己在拉扯。
一个说：“那是你的人生，你有权利知道。”
另一个说：“就当那十年是你被穿越者用了身体，你没必要刨根问底。”
各有各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