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尸体正在给她的镜像涂口红,用的是凝固的血浆。当尸体用骨梳为镜像打理头发时,林柚的真实发丝开始大把脱落,发根连着血肉模糊的头皮。
&34;还给我。&34;镜中尸体突然开口,腐化的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声响。林柚惊恐地看着镜像主动抬起手臂,而自己的肉体却不受控制地拿起剃刀。刀片贴上喉管时,手机在口袋疯狂震动,殡仪馆工作群正在直播冷库异变——她的身体正被无数头发拖向拼接完成的尸体。
冰箱冷藏室渗出桂花香。玻璃罐里的霉豆腐长出菌丝,缠绕住林柚的脚踝。那些真菌顺着小腿攀爬,在膝盖处绽放出纸钱叠成的白花。当她撕开花瓣时,里面掉出小学用的田字格本,泛黄的纸页记载着续命汤配方,笔迹从稚嫩突然过渡到成年后的自己。
&34;原来这些年&34;林柚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每月例假时喝的&34;调理中药&34;,药渣竟与唐棠输液袋里的残留物成分一致。浴室镜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插满瓷砖缝隙,每块玻璃都映出不同年龄的唐棠,齐声呢喃:&34;该物归原主了。&34;
电子钟跳过零点时,林柚的后背重重撞上更衣镜。镜面如水面般吞没她的身体,停尸台的荧光灯刺痛双眼。唐棠的缝合尸体正在用美妆蛋给她上妆,粉扑沾的不是蜜粉而是骨灰,眼影刷扫过睫毛时落下成群的尸虫。
&34;这才是完整的借命契约。&34;尸体喉管漏出笑声,将林柚的工牌别在自己胸口。镜外的现实世界里,林柚的镜像开始整理入殓工具,动作与尸体完全同步。当最后一笔腮红完成时,解剖台上的林柚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唐棠的声音:&34;欢迎回家。&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