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质酷似人腹部的皮肤。
货轮突然陷入死寂。所有机械停转,冷藏室的冰柜自动弹开。阿南循着滴水声摸到船长卧室,床底木板下压着本覆满盐霜的相册。1998年遇难者名单里,父亲的名字被红笔圈出,备注栏写着\"第七代祭品候选\"。
血月升起时,船钟自鸣八十六响。阿南发现自己站在冷库的玻璃罐前,右手握着解剖刀。瘸腿老汉的脾脏正在罐中跳动,频率与他腕表的秒针同步。小满的尖叫声从甲板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颤音:\"蛹要破了!\"
底舱传来船只碰撞的闷响。阿南冲向船舷时,看见幽灵船残骸正擦过货轮。对方甲板上堆满正在膨胀的茧蛹,某个裂开的蛹衣里伸出他妹妹的手——那只手还戴着化疗用的留置针。
坤哥的族谱从祭坛供桌下露出边角。阿南翻开泛黄的纸页时,海风恰好吹到记载家族诅咒那页:\"陈氏长子须于廿五岁献祭海神,违者血脉尽化海虱。\"妹妹的出生证明被钉在页脚,签发日期正是他二十五岁生日当天。
船底伸出的人体珊瑚在月光下蠕动。阿南抓住栏杆往下看,由数百具尸体融合成的肉柱顶端,粘着张被海水泡发的病危通知书。妹妹的签名笔迹因晕染变得狰狞,像条在海浪中挣扎的蜈蚣。
\"该收利息了。\"坤哥的声带似乎塞着沙粒。他的左眼珠被蟑螂啃噬过半,残余的瞳孔映出阿南背后景象——八十六个玻璃罐正在渗出福尔马林,脏器们长出节肢动物的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