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炀开口的时候,整个客厅都很安静,他的声线里也没有任何起伏,淡色瞳孔只是看着温锦,在认真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温锦能怎么回答呢——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到快让人听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知道,她知道温潮生是心疼她,是想替她报仇,可是她不能说。
她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理,就像盛炀和陈浸的不理解一般,温锦自己其实也还没缓过来。
她眼神空洞又茫然,明明她什么都准备好了。也计划好了,为什么却突然又全部都改变了。
宁琅看着她这模样,眉心忍不住拢了拢,他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毛毯披在温锦肩膀上,然后又将温锦按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别怕,我在,会没事的。”
温锦机械似的捧着杯子,转眸看向宁琅。
宁琅看了一眼旁边保持沉默,视线却忍不住落在温锦身上的盛炀,直接和温锦解释:“我们本来是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没想到突然接到电话,才知道你父亲……”
顿了顿他又故作轻松地开口,“不过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只是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需要背负代价的。”
温锦睫毛颤了颤,宁琅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继续道:“所以现在可以商量一下,怎么让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好吗?”
“是要将影响降低到最小,还是要让我去和他们请罪,或者又要让我做什么?”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温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没有停顿一下的。
她谁都没有看,更像是自言自语。
赵一墨下意识接嘴,“让你请罪,你去请什么罪?我要是你爸,说不定我比他下手还狠。”
一句很小声的吐槽,没有谁接话。
赵一墨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啧了声,不耐烦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了,都不知道怎么说话是吧?实话实说呗。”
“温锦。”
他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说道:“叫你过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我们谁也没想过让你去道歉请罪啥的,其实虽然不地道,但我还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