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枭抬眼看卫邀月的时候，眼神终于平和了许多。
“父亲被关在主帐中，一般人不得入内。我不敢接近太多，看不清楚。不过这几日仍能见到有人送饭进去，想来至少父亲还活着。”
卫邀月赶忙道：“是！卢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通知方申吧？让他带着大部队过来。曹寅跟陛下说他们在扫清赤尧奸细，那么他的主力部队一定不敢调离冀州。王家村这边的冀州军，不过是因为挟持了卢将军，所以才能控制得了整个卢家军。若我们大部队一进来，他们肯定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把卢将军放了！”
贺兰枭深深地望着卫邀月，道：“月儿，你收拾一下，明日清晨，我送你出临邑城。”
卫邀月一怔：“什么意思？”
“两军交锋，你死我活。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些血腥残暴的场面，也不想让你看到我杀人。”
卫邀月知道，贺兰枭现在看上去无事，其实内心已经愤怒难平，唯有以牙还牙才能消解心中仇恨。
“我知道，我不去军营那边还不行吗？我就待在村子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贺兰枭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阴郁。
卫邀月顿了顿，不敢置信道：“你难道你连这些村民，都要一同杀光吗？”
“他们与冀州军狼狈为奸，为虎作伥，与那些混蛋一样该死。”贺兰枭的声音颤抖着。
卫邀月生怕贺兰枭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可弥补的错事来。
“你冷静一点。曹寅杀害忠良，囚禁卢将军，这是死罪。你哪怕杀光了冀州军，陛下看在你救父心切、为国除弊的份上，也不会责怪于你。可若你连百姓都杀，朝中文武是不会放弃这个弹劾你的好机会的！”
贺兰枭冷冷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可以不在乎官位、钱财、权力，甚至你自己的生命。那么卢将军呢？你也不在乎他的感受吗？他一辈子为民征战，他的心里装的全是百姓的安危。他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一个连百姓都屠杀的人吗？”
“可这些百姓何曾在乎过他的死活！”
“王家村的村民未必知道卢将军的事！”
卫邀月紧紧抓着贺兰枭的手臂，像哄小孩子一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