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承欢、承眷,又想起小子岚、朱巧巧,还有子弟营里那一帮爱惹事、不听话的捣蛋鬼们,卫邀月突然又有些不舍得死。
“好。”
一滴泪,落在手里小小的荷包上,像是一朵粲然的小花。
“此去,即便不是阴阳相隔,怕是也此生再难相见了。望晴,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于你和岐王。”
陆望晴不假思索:“你说。”
“我这一走,金银台恐怕也开不下去了。单说我自己,倒也没什么。只是北境的收容所和学堂若断了银钱,定是难以为继。所以,我想把金银台交给你和岐王。”
陆望晴有些担忧道:“我从未有过经商的经验,交给我,万一经营不善”
“你放心,先前管事的伙计办事麻利,也算是可靠忠心。还有我此前救过的容晓姑娘,也愿意继续留在金银台。有他们帮着你,不会有太多难事的。我知你怀有身孕,本不想拖累你。可是交给别人,我总也不放心。”
陆望晴忙道:“你都已经这般为我安排妥当,只是做个东家,有什么好累的?只是这般是我得了便宜,白白捡了个富商来当。”
她拍着胸脯道:“你放心!经营所得,我一定都送去北境,决不让孩子们饿着冻着!”
这一夜,许久不掌灯的卧房,亮了一夜的烛火。
卫邀月和陆望晴促膝长谈,一直聊到深夜,又一起躺在了榻上,聊着天睡了过去。
降罪的旨颁到了金银台,是福公公亲自来宣的旨。
“卫娘子,距离您启程还有三日。陛下开恩,允准您这几日去各处与故友道别。”
卫邀月笑了笑:“好。替我谢谢他。”
福公公一愣:“呃卫娘子不打算进宫,去与陛下先道别吗?”
景帝,算是她的故友吗?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可是卫邀月的记忆,却被拉了很远很远,再回首,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那个时候,她自以为已经足够快乐。深居后宫,却总有三两好友在侧。白石、燕琢、玉宁、郑晚棠、燕慎他们带来的善意,支撑着她在后宫之中,一步一步坚韧地走下去。
皇后的温柔、景帝的关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