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山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起来。他低垂的眼眸深藏着复杂的情绪,仿佛陷入了内心深处的激烈冲突。
他原本以为,自己与北辽的联系早已被切断,仿佛永远属于中原的齐家子弟,那个从未想过会卷入政权争斗的普通人。而如今,耶律阿保机的召唤和那句“回归皇族”,无疑是在他内心深处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炸弹。
“回归皇族?”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与不解。“你让我回去,是希望我为北辽继承皇位吗?”
耶律阿保机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依然深邃如古井,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可争辩的坚定:“太子早逝,北辽宫廷一度陷入动荡,继承人之事成了如今最为紧要的困局。你是朕的血脉,唯一能够继承北辽的合理选择。”
齐廷山心头掠过一丝冷笑,眼神锐利如刀:“难道你忘了我当年被放逐江南时的情形吗?您将我母亲与妹妹弃之不顾,我一个中原人,如何能承担这份责任?”
他语气沉重,却没有丝毫妥协。每个字都像是用冰冷的钢铁锤打出来的。齐廷山一生理智冷静,少有情绪波动,但这次,他的愤怒几乎失控——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隐瞒多年,更因为母亲和妹妹的遭遇。
赵清岚此刻沉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透着复杂的情感。她从未见过齐廷山如此激动,心中的震撼与痛惜交织成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要给予他一点安慰,却不知从何下手。
耶律阿保机的眼神稍显黯淡,他的叹息带着岁月的无奈:“当年,朕不得不做出那个决定。朝堂复杂,北辽政权岌岌可危,若不放弃你们母子,恐怕不仅是你们的性命,就连整个北辽的局势也难以保全。”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你母亲乃汉家女子,她的身份注定无法被所有人接受。若她随朕回北辽,必定招致无数反对与疑虑。朕只能默默守护她,虽远隔千里,但那份情义,始终未曾放下。”
齐廷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的拳头逐渐松开,眼中情绪复杂。这段父与子的情感,早已在岁月中沉淀了太多的伤痕与裂痕。他曾经无数次质问过自己,是否应该回去,是否应该面对这个曾经抛弃过自己和母亲的父亲。但如今,一切的答案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