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窟窿,“听说张苍现在改在庭院讲学了?”
“扶苏公子在时,那帮儒生还能装模作样诵《周礼》。等公子去章台宫议政…”他抓起块湿布擦拭手上浆水,指节处皲裂渗着血丝,“各家能在庭院里从辰时吵到酉时,案几腿都能打断三根。”
“现在他专挑空地开讲,美其名曰&39;天圆地方,当效法自然&39;。主要是因为我们墨家最近造纸,没空帮他们天天修桌椅,那缺胳膊少腿的桌椅确实影响观感。”
苏齐憋着笑看老头气鼓鼓的样子,冷不防被飞来的竹片砸中后脑。转头就见两个年轻墨者扭打成一团,纸浆泼了满地。
“说了多少遍要匀速!”
“你懂个屁!我这是按《考工记》里的水流法……”
相里子抄起竹竿往陶缸上一敲,震得全场寂静:“再吵都给我滚去修长城!”转头对上苏齐戏谑的眼神,老脸一红:“见笑了,这群兔崽子……”
“我倒觉得挺热闹。”苏齐捡起块勉强成型的纸片,“至少比黑冰台那帮棺材脸强。”
苏齐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纸,触感粗粝,厚薄不匀,像极了初学者笨拙的作品。
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那些勉强成型的纸张,无一不是厚重如板,粗糙不堪。
苏齐心中轻叹,这废品率,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墨家这些新手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造纸术,能做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