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病榻,行动维艰,连最简单的站立都需要重新学起。
如今李长策已死,江行简虽侥幸偷生,却也时日无多。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也该随着将死之人的执念一同消散了吧?
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就当是全了他最后一份念想,在他最后的里程里,认真的送他走吧。
“你啊,现在只管好好调养身子,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给你寻来。”
江行简恍惚了一瞬。
日光透过窗纱,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恍若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她也是这样哄着不肯喝药的他。
“棠棠说得是。”
他温雅一笑,眼底却翻涌着晦暗的浪潮,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攥住她的腕子。
“提起这个,我倒是有一桩心愿未了。”
“唯有你能成全。”
沈清棠不假思索道,“但说无妨。”
“嫁我可好?”
空气骤然凝固。
沈清棠猛地抽回手,茶盏“咣当”翻倒,褐色的茶汁在锦被上洇开一片暗痕。
她踉跄着后退,杏眸圆睁,像是受惊的小鹿。
“你……”
声音卡在喉间,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人。
江行简苍白的面容依旧俊美,可那温柔笑意下,分明藏着某种令她熟悉到悚然的占有欲。
而这眼神瞬间触动了她心底最深的惧怕。
“你……你说什么?”
他要娶她?荒谬!时至今日,他对她还存着那般心思?
且不说他快要没了,她还是个寡妇呢!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将那上好的云纹锦缎揉出层层褶皱。
“我想娶你为妻。”
他轻声重复,苍白的手指慢慢收拢,拇指食指相擦,似乎在回味她方才留下的温度。
“就这几日……可好?”
沈清棠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屏风。
“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果断拒绝,声音却在发颤,“我不能……嫁你。”
江行简浅色的眸子瞬间黯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