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虽然起于行伍,可位列公卿已久,将士不会与之共情,只会怨恨圣人,只知道赏赐大将,不知道体恤士卒,久而久之,离心离德。”李倓的目光同样锐利,循着李隆基的目光瞪了回去。
“大唐五十万边军,可不是圣人赏赐十个节度使就能与圣人同心同德的!”
李倓丝毫不惧的与李隆基对视着,倒让一边的高力士感到一阵紧张,面前仿佛刀光剑影,暗自决战。
“这……”李隆基语气猛然一滞,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
李倓这一番话,在他脑海中敲响了警钟。
朕确实对大将赏赐过厚,对士卒赏赐过薄了。
长安一座安禄山的宅第,靡费数千万,可是每年赏赐将士的钱财,已经有许久没有提升了。
龙武军士卒亦有抱怨赏赐不足,难以养家之语……如今看来,却不是酒后怨怼之言,实实在在是实情。
倘若士卒与朕离心离德,朕节度使恐怕也不会因为朕的赏赐,而与朕同心同德。
李隆基暗自思索,心中百转千回,已然认同了李倓的想法。
对安禄山的赏赐与信任,并不能让边军士卒共情,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李隆基毕竟当了五十年的皇帝,如果就此承认自己的错误,难免脸上会挂不住,见李倓仍旧与自己对视,李隆基嘴角一耷拉,斥责道:“孺子之见。汝岂不闻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朕视安禄山为手足,知其赤诚,犹如太宗皇帝知契苾何力终不叛己,汝既敢妄言边将,便说说今日大唐边事如何!”李隆基向后一仰,饮了一杯淡酒。
契苾何力乃是太宗年间归附的胡人,后来被薛延陀人捉走,群臣都说契苾何力一定会叛变,只有李世民坚持认为,契苾何力心如铁石,必定不会叛变。
最终,事实证明。
契苾何力没有辜负太宗皇帝的信任,誓死忠于大唐。
军功乃是李隆基的得意之笔,只见他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脸上也尽显笑意,只等着李倓吹捧自己,自己也好找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