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海躺在病床上,缓缓地说:“那天,养殖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那个警察已经死了。”金福海嗓子梗了一下,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看得出来,想起那个场景还让他心有余悸,“不过,我能肯定,那个叫肖建国的警察不是自杀,他是被余占权开枪打死的!”
原野心里一惊,“原来是他!”
原野暗忖着,“怪不得那天在徐世坚办公室里见到他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恐惧感!”
就听金福海继续说:“现场还有一个人,就是带我去养殖场的那个人,听余占权叫他’山魈’。”
“山魈!”原野心里暗道,“莫非就是今天要抓捕的这个大毒枭’魈爷’?”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原野问。
“他的脸长得瘦长,眉骨突出,眼窝深陷,眼睛不大,黄褐色的眼珠布满血丝,露着凶光!下巴上有一道疤痕。”
听金福海的描述,恶梦里一直困扰原野的,那双黄色的凶狠的野兽的眼睛,逐渐在原野脑海里幻化成一张人脸。
那天,金福海把车停在养殖场门口,肚子里一阵拧巴,他到附近麦杆堆子后面找了个旮旯解手。刚提起裤子往外走,“嘭”的一声响,吓了他一跳,差点没把裤子掉了。
金福海听见声音是从养殖场里传来的,心里想,“不时不节的,谁放炮仗呢!”他带着几分好奇,奔进养殖场去看。
冷不丁,金福海看见一个警察倒在地,血从他的头上汩汩地往外冒。金福海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死了。
余占权手里提着枪,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他血红的眼睛里喷射出杀人的凶光。带他来的那个男人正扒拉开旁边的玉米杆,从里面拎起一个孩子出来。他掐着那个孩子的脖子,慢慢把他举起,匕首抵着那孩子的心脏。那孩子应该很害怕,但是却不哭闹,只是直盯盯地盯着他,两人对峙。他张着嘴巴,腿脚在空中踢蹬个不停。
金福海返身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就听余占权在后面喊:“站住!”
金福海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得不敢再动。他感觉得到,枪口此时正对着他的脑袋。
“打死他!”那个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