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麻袋片紧紧抱在怀里:“鱼!”
郑三炮递个眼色。
两个庄丁上来,不由分说连网带鱼夺了过去。
“哟,还真是鱼!”郑三炮眼神睥睨,“鱼留下,滚蛋!”
“凭什么?”江河亢声说。
“凭这个塘子是我们皮老爷家的,还凭这个……”郑三炮拍拍腰里的木柄土枪。
“你胡说,这是野塘,和皮家没关系!”江河辩白。
“你们给他讲讲道理!”郑三炮不耐烦地冲一众手下示意。
那群人嫌狗憎的混子、赖子、痞子庄丁立刻一拥而上,把江河打倒在地,沙包样的拳头、硬底子棉鞋没头没脑地朝他身上、头上招呼,直到看他只剩下半口气才停手,在郑三炮的指示下,两个庄丁把江河搭在马背上驮到四十里外的牛角山下,准备让山林里成群结队的野兽撕吃了他。
干娘得了信,借了货郞崔叔的木轮小推车,带着苦妮和才十岁的狗娃硬是在天黑前把江河驮了回来,又用家里最后几枚铜板请郎中给他看了伤。
实在是没粮食吃,干娘又央着胡家奶奶借了一把玉米糁,配着春天晒的婆婆丁叶子放上大粒盐熬了半稀不稠一碗粥,终于换回了江河一条命。
而干娘和姐姐、弟弟三个人只能就着锅底加水烧开,一人分了半碗。
……
不对,这只是今生。
还有前世。
他终于想了起来:当初救自己的周哥的妹妹小名叫苦妮,他的小弟大名周守成,周哥的妈妈都是喊他“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