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现在争不过祁让,她熬也要熬到祁让先死。
皇帝都短命,祁让整天为国事操劳,说不准年,十来年,他就死了。
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况且沈长安和徐清盏还在外面积极地为她想办法,她若突然放弃,叫他们情何以堪?
哪怕出不去,三个人都活着,对彼此也是个念想。
她流着泪,走回到床边,倒了一盏茶,把那张纸浸泡在茶杯里,泡到字迹模糊,泡到纸张软烂,然后放进嘴里,混合着眼泪吞入腹中。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念着这两句话,擦掉眼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她不死!
她就不死!
该死的人都还没死,她凭什么死?
她就算死,也要先把该死的人弄死再说。
她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她那该死的爹!
祁让不是说她想怎样处置江连海都行吗?
那她就让祁让杀了江连海,看祁让会不会答应。
她站起来,整理了衣裳和头发,正要出去找祁让,胡尽忠又来了。
“晚余姑娘,你好点儿了没有?”胡尽忠满脸带笑地问道。
晚余瞪视着他,厌恶之情不加掩饰。
胡尽忠就像没看到一样,仍旧对她笑得灿烂:“晚余姑娘,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皇上为了给你出气,把你父亲从安平侯降为安平伯了,明儿一早就会正式昭告天下,这回你心里痛快了吧?”
晚余略微一怔,随即冷笑。
还说杀了他都行,到最后竟然只是削爵。
虽然削爵对于江连海来说,确实是个很严重的处罚,可这样就能弥补阿娘受到的伤害吗?
他削了爵,照样锦衣玉食,阿娘却没了一根手指。
阿娘盼了五年,就等着女儿出宫团聚,如今没等到女儿,还受到这样的伤害。
阿娘心里的伤痛又怎么算?
她那可怜的阿娘,此时想必也正在以泪洗面吧?
说不定江连海被削了爵恼羞成怒,还会迁怒到阿娘头上。
还有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