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着黑衣,裹着黑色的披风,披风的兜帽戴在头上,遮挡了大半张脸,即便熟人遇见,不留神看也认不出来。
后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人上了车,车夫便赶着马车往巷子外面走去。
“这一回多亏了陈老御史,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动他。”徐清盏小声说道。
沈长安坐在他对面,谨慎地挑起一角车帘向外看。
窗外夜色渐浓,冷清的巷子空无一人,只有寒风飒飒而过。
“他也是看在我战场上救过他儿子的份上,他一把年纪,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又不肯安安生生走文官的路子,以后少不得要我照应。”
徐清盏轻笑一声,伸展四肢慵懒地靠在迎枕上,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带着几分疲倦:“你没听他说吗,儿子都是讨债鬼,他一生清廉,刚正不阿,老了老了却不得不为儿子弯腰。”
沈长安端正坐着,双手放在膝头,长年在军营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都腰背挺直:“你还说他,你这眼高于顶的掌印大人,平时哪里把那些言官放在眼里,如今为了晚余,却欠下这么多的人情。”
“欠就欠呗!”徐清盏挑挑眉,不以为然,“当官的哪有人是真正的干净,只要我抓到他们的把柄,这人情说还就还上了,倒是你,你欠下的人情,才是实打实的不好还,冒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无所谓了。”沈长安俊朗的脸上有苦涩一闪而过,眼神却始终坚如磐石,“只要能迫使皇上放晚余出宫,一切都是值得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晚余出不出得来,你都不要让她知道我们背地里做了什么,不要让她有负担,知道吗?”
“还用你教,我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徐清盏幽幽道,“她只要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就好了,这些阴暗肮脏的东西她永远不必知道。”
“清盏,谢谢你。”沈长安身子前倾,伸手握住他的手。
“谢我干什么?”徐清盏自嘲一笑,“你为你心爱的姑娘,我也为我心爱的姑娘,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幸运能得到姑娘的心罢了。”
“……”沈长安一时语塞,满怀歉疚地看着他。
徐清盏抽出手,坐起来,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来了一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