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奶奶听了爷爷对心爱孙子的牢骚,终于忍不住出声:“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怎么还抱着那些死脑筋。男孩子怎么不能学跳舞了?叶尔夏提跳舞跳得多好,一下子就考上艺术学院了。学校既然招男孩子学跳舞,那男孩子学跳舞就一定是有用的。”
达列力别克爷爷摊开手,无辜又无奈:“你看,情况就是这样。你奶奶不让我说她的宝贝孙子,还整天叨唠怕我放鹰的时候出意外。”
他长叹一口气:“我就是想留着哈纳也不行了,就让它回到它来的地方去吧。”
杨星野劝慰道:“爷爷为了哈纳这些年废了不少心思,您真的舍得把它放生吗?您应该比我更明白,一旦放出去,您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哈纳了。”
几句话说得爷爷眼泛泪光,连连叹气:“是呀,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来到我们家的前两个月,巴拉潘(哈萨克人对不满一岁的金雕的称呼)像婴儿一样需要格外细致的照顾。为了给它喂肉,我们全家都参与进来了,每天吃的都是新鲜的羊肉。因为我们传统上认为它不能喝冷水,我就只能时时刻刻准备好热水给它喝,就这样等到一年后,巴拉潘长成坎图布特(哈萨克人对两岁金雕的称呼),捕猎的训练才能正式开始。”
说起自己最擅长的驯鹰,达列力别克爷爷有些浑浊的浅棕色眼眸一下子闪耀出自信又强大的光芒,整个人好像瞬间年轻了很多:“金雕是一种猛禽,是极为精明的动物,使它听从人的指挥,使其驯服,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我们哈萨克族猎手们在祖祖辈辈长期鹰猎过程中摸索出了一套独特的驯鹰方法,这才能使桀骜不驯的鹰被驯化为猎人最好的帮手。”
“为了驯鹰,人也受罪鹰也受罪。我那时候比现在年轻,精神头正好,也有耐心。我把鹰脚用长绳绑在摇晃的木架上,不分日夜时时刻刻摇动,使它不得安宁。等它困到不行一头栽倒,还要立刻用自己常穿的衣服裹住雕,让它熟悉主人的气味。除此之后也不给它喂吃的。它不吃饭不睡觉,我也基本上不吃饭不睡觉,直到它的威风它的脾气被打掉。到最后它实在难以忍受折磨,就会慢慢学会并且逐渐适应和听从主人的摆布,再也不会有想要逃脱之意。这是室内驯鹰,也是驯鹰的第一步。”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