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歇下,不过半个时辰,林绣就被人叫起。
她实在困得厉害,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梁妈妈拉丧着脸,手里拿了个账本样的东西。
林绣骨子里畏惧这位严肃刻板的管事妈妈,困意登时散去,挣扎着坐起来。
“梁妈妈,怎么了?”
梁如意扫视林绣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带着股媚意让人不喜。
“姑娘又懒散了,什么时辰就歇下,今日要学的课程还多着,还不赶紧起来准备?”
林绣没想到自己侍疾那般辛苦,回来还要学东学西,不由苦了脸,为难道:“梁妈妈,昨个儿我一宿没睡,伺候老夫——”
“姑娘是觉得辛苦?”梁如意冷冰冰打断,“这是晚辈的荣幸,是长辈赐予你的福气!一味的偷懒抱怨,将来如何管教子女,长久下去,简直家不像家!”
林绣头都大了两圈,梁妈妈道理太多,她辩驳不过,也不敢多嘴,撑着疲倦至极的身躯起身,“我这就起身,梁妈妈莫生气。”
梁如意将手里账本往桌上一扔,林绣才看到那还摆了笔墨纸砚以及一把小巧精致的算盘。
她自打跟着梁如意学规矩,成日里接触的,要么是礼节规范,要么是如何做一个贤惠的妻子,这真正有关内宅的东西,是半点儿没学。
沈淮之一早就给过她一个匣子,里面房产,店铺,田庄,都需要经营。
林绣一看这算盘就来了精神,累就累些,学了就是好事。
梁如意点了点那账本:“做主母的,将来要学的多着,大到府里府外的营生,小到穿什么衣,吃什么饭,执掌中馈的夫人,都要心里有数。”
“不算上国公爷攒下的家业,只说咱们公主府,大大小小田庄无数,铺子更是数不清,姑娘若不勤快点儿,难不成等入了门再学?”
林绣知道这些都该是婆母带着儿媳手把手教的,但长公主什么人物,肯给这个机会已经是求都求不来,她岂敢再推脱。
“我学便是,一定不敢懈怠。”
“姑娘晚上要给老夫人侍疾,白日学这个,不嫌累?”梁如意似笑非笑。
林绣累也不敢说,免得人家说她拿乔,咬咬牙:“不累,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