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说不出话,她忘不掉。
要离开沈淮之,没人比她更痛苦,仿佛是割舍了血肉,硬生生将人从身上剥离出去一样。
沈淮之听她哭声,心中酸涩不已,但也知道林绣不是全然狠心离去,心里那根弦稍微松了松。
他起身从林绣的箱柜里拿出一个包袱。
沈淮之了解林绣的习惯,从温陵带来的东西必然是妥善保管。
林绣心里跳了跳,抿唇看着他,果然不出所料,沈淮之拿出了他们的婚书。
“你别这般想让我心软。”林绣扭过头去。
沈淮之搂着她,摩挲手里的婚书,说是婚书,其实不过是块大的贝壳,上面是他小心刻上去的誓言。
这就是他和林绣的婚书。
沈淮之低头亲吻林绣头发,柔声道:“为了刻这个,我的手磨出许多伤口,是谁夜里不睡觉,偷偷抱着我的手哭?”
林绣心里一酸,不说话。
“成亲那晚,是谁在我怀里哭成泪人儿,说这辈子总算有了自己的家,死也不会与我分开?”
林绣都记得,正是因为忘不掉,所以才难过。
无力地闭上眼,林绣觉得悲哀。
世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林绣觉得,一高一低,一贵一贱,一富一贫,才是哀。
林绣深深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已带上几分决绝:“玉郎,也许分开对你我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沈淮之轻轻抚她的发,并不答。
林绣知道这便是不同意,只要他不松口,自己绝对走不出这公主府半步。
一时气急,林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握紧拳头朝着沈淮之胸膛砸去。
沈淮之不躲不避,只定定瞧着林绣的眼睛。
原先盛满爱意的眸子,只剩下泪水和失望,搅得他心口疼。
沈淮之生受了几下才去攥她的手,林绣心力交瘁,头一晕撞进他怀中,沈淮之叹口气,再听不下去林绣的哭声。
林绣难过,他难道就好受,心都要碎了,沈淮之抱紧她:“先养好身体,就是真要走,也需等我忙完,亲自送你回去。”
沈淮之没法子,林绣这样闹,什么时候才能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