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船急忙快步走到张之洞身旁,为其斟满酒盏,而后双手举杯,低置于桌面,恭敬地说道:“多谢老师的指点与宽宏大量,实则赌债一事困扰我多年,我一直视作奇耻大辱。今日老师一番言语,仿若春风化雨,解开了我心中自卑的死结。我早已立下誓言,终身戒赌,犹如斩断枷锁,重获新生。”
张之洞微笑着回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听闻贵公子聪慧过人,金石照相技术堪称一绝。”
李铁船苦笑着说道:“让老师见笑了。犬子虽自幼机敏伶俐且勤勉好学,然对八股经文的领悟却不够精深,学习能力亦有所欠缺,三次赴北京参加顺天府考试,都次次落榜,让人笑话。然他对市井间的新奇事物兴致盎然,一点即通,一学就会,据广州报社友人告知,犬子照相技术亦不逊色于报社专业水准,他仿若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在别样的领域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王雪岑笑着说道:“既然贤侄如此兴趣广泛,喜爱新鲜事物,热衷实事,说明也是能干事的人。铁船当年你在北京景山学校三年教师任期届满后,亦曾参与黄河水灾维修工程赈捐,因功绩卓着而受朝廷嘉奖。”
李铁船摆摆手说:“我只是敲边鼓的,刚入门而已。”
王雪岑慎重说:“老师始终认为朝廷许可捐纳危害极大,向来极力反对,然日前湖北遭受自然灾害,灾区急需大力救助,可湖北府库空空如也,恰似干涸的池塘,难以为继。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张之洞伸出右手,中间三根指头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说道:“铁船,我今日亦未奢望你能应允前来武汉,但为了湖北万千灾区黎民百姓的福祉着想,我愿摒弃个人好恶,于湖北正式设立赈捐局,我欲邀请你父子二人操办捐例事务。”
李铁船霍然起身,双拳紧握,抱于胸前,长叹一声:“老师,承蒙您对我父子二人的厚爱与信任,为湖北水灾赈捐乃是大善之举,我父子二人自是责无旁贷。让我们对湖北风土人情颇为陌生,在此地开展赈捐工作,难度颇高,仿若攀登陡峭险峻的山峰,举步维艰。”
张之洞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误会我的意图了,湖北官绅皆已无油水可捞,若有,又何必劳烦你们父子。我在广东主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