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发音、每一个单词的拼写,他都反复斟酌、细细琢磨,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虽含糊不清却又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力量。时光悠悠,如潺潺流水般悄然逝去,好在他的英语口语终究还是有了颇为显着的起色,已然能够磕磕绊绊地进行简单的口头交流了。李准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然而那笑容之中却又夹杂着诸多如释重负后的苦涩,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李准每日的生活犹如齿轮般规律有序且充实饱满。清早便一头扎进英语学习的漫漫苦旅之中,晚上则迎来他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温馨美好时刻。一家人围聚在客厅那方方正正的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副小巧玲珑、精致典雅的麻将。柔和的灯光如轻盈的薄纱般悠悠洒下,映照出家人那一张张其乐融融的面容,欢声笑语在屋内缓缓回荡。
虽说张家利内心深处实非情愿在李准家中留宿,然而面对家人这般充满温情的娱乐活动,她还是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参与其中。她的笑容略显生硬牵强,仿若一朵在凛冽寒风中努力绽放却又力不从心的娇嫩小花,偶尔也会跟着众人一起打趣几句,但那话语之中却似乎少了几分由衷的真心欢愉。
张家利一心督促李准学习英语,而大老婆黄夫人却持有截然不同的关注点,她态度坚决地强烈要求李准练习枪法。李准一听这话,眉头瞬间犹如被拧紧的发条般高高皱起,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厌恶与不耐之色,双眸之中满是反感之意。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身为堂堂文职官员,这舞刀弄枪之事与自己的身份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自己既无半分兴趣,更觉得毫无必要。这般想着,他不耐烦地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仿若在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那冰冷坚硬的枪支已然抵在了他的鼻尖,令他顿感一阵寒意从脊梁骨直直蹿升而上,口中喃喃说道:“我是文官,练枪作甚?”
黄夫人瞧见他这般模样,眉头紧紧一皱,眼神刹那间变得严厉冷峻,犹如寒星闪烁,语气严肃且急切地对李准说道:“你如今手里有枪,自然是要用它来打人杀人的,反过来说,被你打杀之人又怎会轻易饶过你?战场上那可是你死我活、残酷无比的血腥之地,枪在你手中,自己的性命可就全然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