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船厅办公室内,四周的博古架上,古旧瓷器与书画错落陈列,可屋内却被阴霾重重笼罩,空气仿若凝固,紧张得让人几近窒息。
李准身着一袭藏青色官袍,衣角随着他的动作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强压心头的怒火,神色恭敬地朝着海关税务司官员抱拳弯腰,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见面礼,脸上的神情严肃庄重,恰似寒夜中的孤星,熠熠生辉却又透着冷峻。
他言辞恳切,每一个字却又似锋利的刀刃,在厅内嗡嗡回荡:“海关税务司大人,如今这局势风雨飘摇,广东已然如坠深渊。若理船厅能管理得当,剿匪便能顺利推进,这对地方而言,好处多多,往后税收也必然水涨船高。可您一味推诿,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广东就此沉沦?” 说着,他双目圆睁,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对方,眼中满是急切与愤懑。
海关税务司的官员稳稳坐在厅内的雕花太师椅上,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听闻李准的话,他脸上瞬间露出极为为难却又透着几分狡黠的神色。他连连摇头,双手夸张地摊开,动作敷衍,语气无奈却又暗藏机锋:“李军门,这事儿可远没有您想得那么简单。海关税务由洋人承包经营,虽说名义上归朝廷统管,人员由广东省直接任命,可各方规矩繁杂,上头洋人要求苛刻,牵一发而动全身,底下中方人员又各怀心思,我不过是这庞大体系中的小小蝼蚁,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他心中实则十分纠结,一方面,李准等人所言句句在理,于公于私,调整理船厅管理模式都很有必要,他也清楚若管理得当,对地方发展助力巨大;可另一方面,他顾虑重重,生怕得罪那些隐藏在暗处、盘根错节的相关势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泥沼,日后难以交代,更怕丢了自己这份安稳的差事。
张人俊在一旁静静听了许久,看着海关税务司官员这般推脱的模样,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恰似即将喷发的火山,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啪” 的一声,他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声响震得桌上的茶盏险些蹦起,茶水四溅,在桌面上肆意流淌。
他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在厅内来回疾走,每一步都带着千钧怒火,大声吼道:“海关税务司与广东同受朝廷节制,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朝廷一心期盼地方安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