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清晨,铅灰色的浓云仿若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广州城的上空,每一寸空气都被挤压得黏稠而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街道上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与那股子紧张不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在惶恐中微微颤栗,仿佛预知到一场惊涛骇浪即将汹涌袭来。
黄士龙身着一件崭新长袍,,他面庞消瘦,颧骨微微凸起,眼眶深陷,里面是一双布满血丝却仍透着坚毅的眼睛。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灰白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更衬出他面容的憔悴。此刻,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眉心的川字纹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忧虑如汹涌的潮水在心间翻涌。他深知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比想象中更为棘手的困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仍心存侥幸,盼望着凭借往日与士兵们建立的深厚情谊,能成为化解这场危机的关键。
踏入新军营地的瞬间,一股浓烈得近乎实质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几乎将他撞得窒息。士兵们成群地聚在一起,他们低声交谈,声音里裹挟着愤怒与不安,脸上的神情或是怒目圆睁,或是眉头紧锁。他们的眼眸中涌动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狂躁,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等一个契机,便会彻底爆发。那些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的士兵,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眼神空洞却又透着一股倔强,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下巴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隆起,像是在向世界宣告着自己绝不妥协的坚持。
黄士龙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稳步走到营地中央,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口劝说。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士兵们冰冷如霜的目光,他们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他的话语无情地挡在外面。
黄士龙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新军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中满是委屈与不平,可我们是一家人,如今这局势,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利。再这样下去,受苦的只会是更多无辜的广州百姓,我们自己及家人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去沟通,去争取属于我们自己的合法权益。” 他的话语如同轻柔的羽毛,落入死寂的深谷,没有激起一丝回响。新军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