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许多时候,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是不能片面观之——仅从其字义或是其表意的角度来解读的,必须要看得更远、品得更透、想得更深才行。
因此,执刃这话与其说是在嘱咐宫尚角“尽早出发”,将选择权尽数交予了他,倒不如说是在直截了当地吩咐他“即刻出发”。
——只是为了不显得逼迫太过、颐指气使,倒衬得他这个执刃竟毫无容人之量,这才稍稍客气了几分,转而选择了一个更加温和的说辞,语气上也有所缓和与收敛罢了。
可在场的这几位……即便不是一宫之主,也曾协理过三宫宫务,都不是什么不晓事的大傻子呀。
是以,这话才刚说完,宫明商和宫尚角本人尚未如何,宫远徵却是气得一蹦三尺高,愤怒地直跳脚,道:“宫门上下竟都是些无能之辈,难堪大用的蠢货傻瓜不成?难道整个宫门就只有哥哥一个顶用的?”
这孩子实在生气,连自己一时不慎,竟将自个儿和敬爱的姐姐也一并骂了进去的事儿都顾不上了。
他双手叉腰,火冒三丈地一气儿数落着,“这细作都是他们羽宫逮到并负责审理的,怎么这会子又不像从前那样,说些一事不烦二主的胡话,顺带着再把这细查之责也一道给揽过去算了?”
“这天底下哪有像执刃这样,让才回家的人连稍微休息几日,有所喘息的机会都不得,又急急忙忙外出干活的道理?”
“就算全宫门只有哥哥一人能名正言顺地带队离开宫门,外出办差,可也不能这么乱来,这么不把人当人看吧!”
“就是外头农家拉磨的骡子,那也没有这么往死里使唤的!”
宫远徵的话虽直虽糙,却也不无道理。
除医蛊毒老本行外,心思不算十分细腻玲珑的宫远徵尚且能作此想,习惯了勾心斗角,心思也更弯弯绕的宫尚角又怎么会不清楚,他同样可以借用这些说辞有意推脱?
他未尝不知道将郑家叛变一事一股脑地都怪罪到他头上,这显然是不合情理,也分外愚蠢的。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
只是,浑元郑家的家主确实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宫尚角没能及时察觉到他的异样,在关键时刻拦这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