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谙世事、见识有限的后山之人来说,前山就已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向往之地了,前山之人则是与他们命运相连,彼此相邻,却又截然不同,二者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此生难越的天堑一般的存在。
近在咫尺的前山之人尚且如此,就更不必提像云雀这样虽然被圈养在无锋,自小是与杀戮、鲜血相伴着长大的,可当她能够独当一面后,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世间百态、万千景象的外来人了。
完全没见过任何世面,过分纯真的月恒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的云雀。
这是一种发自肺腑,近乎天生的向往,心志不坚的人很难抵御这份诱惑,而月恒私心里也压根不想做任何抵抗。
是以,越和云雀相处,月恒便如入了迷一般,越是眷恋这份感觉。
而云雀也是一样,身处无锋,在她的小小世界里,虚情假意、存心利用她的人很多。可真心实意待她的人却很少,拢共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视若亲姐的云为衫,另一个则是把她养大,似父又似兄的寒鸦肆。
但云为衫和寒鸦肆在云雀的人生里扮演的是亲人的角色,他们为云雀提供的是浓厚且真挚的亲情。
月恒虽像云为衫、寒鸦肆待她那样好,但他是不同的。哪怕是位于彼此敌对的阵营,可他温文尔雅,耐心和善,愿意听云雀说她的从前,谈她的苦衷,他会在黑暗里与她取暖。
总之,二人相处的日子越长,便越是动情。
既已定情,月恒便希望云雀能留在宫门陪他,这既是为了二人的将来考虑,也是为了云雀的安危所做的考量——要是在宫门之外,他们是很难阻挡无锋的追杀的。但在宫门中,有旧尘山谷与前山的阻挡,无锋几乎不可能越过这重重阻碍,来伤害云雀。
说句过分些的话,无锋要是真能有这样的机会,到那时,他们的重心也早已不在一个小小的云雀身上了。
云雀自然也愿意留下来陪伴情郎,过这不必追杀人,也不必被人追杀的悠闲自在的生活,但她也有她的顾忌,她没能完成盗取百草萃的任务,已是一重罪过,要是叛变无锋,无锋即便找不了她的麻烦,却也未必肯放过云为衫和寒鸦肆。
若是让自己的亲人代受己过,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