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苏远山在一个个摊位前驻足,将剩余的糕点一一售出。临近傍晚时,他在一家油铺前停下,买了一个新油壶。
“给我装满。”他掏出碎银子,“过年时要用得多。”
油铺掌柜熟练地舀着油,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来油价上涨的事。苏远山听着,心里盘算着家中的存粮。这个年关,可不能让家里人饿着。
在回家前的最后一站,他来到钱庄,将所有银票换成了银子。虽说银票携带方便,但在这乱世,还是实在的银子更让人安心。
“一百五十两?”陈玉梅听到这个数字时,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苏明月也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方子真值这么多钱?”苏明月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她原本以为五十两就很不错了,却不知这方子最值钱的地方,正是它的独一无二。
陈玉梅颤抖着手抚摸那些银子,眼中泛起泪光:“总算是有了些底气。”自打来到这里,她总觉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这个家就散了。如今手里有了银子,心里踏实多了。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村里服徭役的人回来了。
陈玉梅一家赶去看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那些人个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扶着胳膊。人群中传来阵阵哭声,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马婆子拉着她儿子苏芽蹒跚走来,眼眶通红,脸上的皱纹里都是泪水。苏芽脸上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总归是手脚都利索,活着回来了。
“死了死了五个人啊!”马婆子哽咽着说,“都是好好的年轻人,就这么就这么”
这一趟徭役,竟有五个人永远留在了工地上。寒风中,马婆子的哭声格外凄厉。
苏明月听着马婆子的哭诉,心里一阵发寒。她虽然没见过那些人,但在记忆里,他们都还鲜活地活着。那些曾经在村头嬉戏的身影,如今却永远地消失了。
“月月,别怕。”陈玉梅紧紧抱住孙女,声音有些发抖,“咱们一家子永远不分开。”
“祖母,我不怕。”苏明月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小手紧紧攥着祖母的衣角,“咱们可是有宝贝傍身,一定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