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瞒得死死的,我却在窗外偷听。祖母与伯父原先的意思,竟是想将我姐姐送进东宫。”
“我阿爷不得祖母喜爱,软弱了一辈子,唯独在此事上,竭力抗争了一回,说什么也不肯。”
“祖母伯父拿他和娘没法,便想起你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话到此处,后面发生之事,雪存大抵也想明白了。
同为公府血脉,因为她是元有容的女儿,所以沦为了那个牺牲品。
祖母最疼爱的儿子是她阿爷不假,但对娘恨屋及乌,绝不可能是一夕之间便能更改之事。
可怜娘竟傻兮兮地以为公府终于接纳了她……
雪存心绪凌乱不堪,都到此时,旁人恐就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她却不忘问高琴心:“太子与沂王之争水深火热,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人再想参与夺嫡事宜,都会失了帝心,重则受猜忌获罪,公府怎敢——”
高琴心道:“只要他们想,有的是办法正大光明送你进东宫。”
她凑近雪存耳畔,放低声量:“说句大逆不道的,圣人年岁已高,龙体常抱恙。公府欲笼络太史令,找到合适的时机,借冲喜之名讨好圣人。届时就算太子不喜,你也不愿,可一道圣旨落下,谁敢违抗?”
原来是这样。
雪存狂乱的心跳逐渐平息。
打探明白公府想用何手段,届时她见招拆招,就能多一线生机。
……
是夜四更,窗外寒星黯淡,蝉鸣微弱,满园绿草覆上层薄薄银霜,雪存在床幔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长安城彻底入秋了啊。
“小娘子,可要我命人给你熬碗安神汤?”
三层厚厚的纱帘开外,云狐的声音飘了进来,今夜睡在外间守夜的人是她。
雪存头疼欲裂,挣扎着,在被窝里半趴起身:“云狐,是我扰你好梦。”
下一瞬,只听得窸窸窣窣脚步声,再一抬眼,云狐已经走到她床边坐下:
“小娘子怎这么想呢?我们主仆本就是一心的,今夜终于在八娘那儿套出话,我为你忧心得睡不着,怎会是你扰了我。”
云狐只着中衣,雪存唯恐她受凉,便朝内侧挪了挪窝,邀云狐上床与她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