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雪存在骊山意外摔伤,叫树枝刮花小半张脸,老夫人特派人给她送来一盒千金难求的焕颜膏。
雪存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轻,看来,国公府为保她的脸,什么血本都愿下。
元有容和高瑜一起来西屋探望她。
“好端端的,怎么摔成这副模样?你再这样不当心,往后娘不许你外出了。”
雪存身上倒无恙,甚至在洞中受冻这么久,回来后喝了几碗热乎乎的姜汤,就再无任何异样。就是这脸上,东一处西一处,俱是又细又长的刮口。
元有容心疼得直皱眉,指尖挖了焕颜膏,亲自朝雪存脸上抹:“幸得你祖母和大伯母疼你,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若当年也有副焕颜膏就好了,这样你臂上何苦留疤……”
她说的这道疤,是雪存儿时为替她分担家务,偷偷跑去厨房灶台里烧火,不慎为飞溅出的火渣子烫伤。
伤口位置在雪存右臂手肘内侧,待伤口愈合,雪存嫌那里难看,她在洛阳时,便顺着疤痕形状,纹了朵火红色的石蒜花。
隔着层衣料,雪存摸了摸那朵隐秘的纹身,小声嘟囔道:“娘,我真没事,我和瑜哥儿小时候打闹受的伤都比这严重多了。”
一旁的高瑜嘴角抽了抽,忆起儿时与姐姐互相捉弄追逐的场景,难免百感交集。
元有容被她这态度气得猛咳几下,嗔她一眼:“你这性子,不去做个小子真是可惜。”
雪存不服气地哼了哼:“我才不愿当臭烘烘的男人呢,我比男人还厉害百倍。”
高瑜默默挪动步子,转身离开:“娘,姐姐,我先回洗心阁温书了。”
屋内只剩母女二人,元有容目光落在雪存腰间,不免惊奇道:“娘给你绣的那只手帕呢?”
雪存后知后觉,自己腰带上只系个空瘪瘪香囊,除此外,再无旁物。
该死,她现在才想起来,手帕好像落在崔秩那儿。
元有容绣功卓越,奇思无数,帕子上垂丝海棠的绣法,是她融合蜀绣、苏绣二者之长,自创出来的,万物从她手下绣出,堪称活灵活现,却也要费她好大一番功夫。
更何况那帕子是她今年新绣成的,雪存还没用上几次,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