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鹭被她反哄了半日,才收敛泪水,后知后觉般,战栗得像只炸毛的狸奴:“小娘子,你方才说,是姬侍郎抱的你?”
雪存:“嗯,怎么?”
灵鹭大胆猜测:“他不会也对你有意吧?上回我跟着你进大明宫,就看出他……总之,他若也对你有意,那就不好了,万一崔五郎吃醋误会你怎么办。”
雪存呆愣半晌,迟疑道:“不至于,上回他来国公府时,待我便极其温煦亲厚了,想来因他是姬尚书亲自抚养长大的缘故。”
……
此时此刻,姬家,被雪存主仆二人议论的姬澄,正亲自为姬明斟酒。
姬明小酌三杯后,心情无比轻快。因着太子沂王之争,加之圣人愈发阴晴不定,常在群臣面前痛哭流涕,哭先帝哭兄弟,哭韦后哭亡逝的忠臣旧友……激动起来甚至能哭上两个时辰,朝堂气氛古里古怪,压抑沉重,臣子们皆度日如年,噤如寒蝉。
回到家,见长子为他张罗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当中有道出自饕鬄居的蟹黄毕罗,是他最钟爱之物,姬明很是欣慰,坐下来与长子同饮。
眼见时机成熟,姬澄恭恭敬敬,对姬明改为跽坐,拱手作揖:“阿爷,儿有一事相求。”
姬明打笑他:“我就知道,你这黄鼠狼没安什么好心。”
姬澄直言:“还请阿爷尽早安排我与雪存婚事。”
姬明一下子酒醒了,神色微妙,觑眼看他:“你就这么着急成家?”
自己这长子,一向以稳重寡欲着称,自从上次与他提及婚事安排后,肉眼可见,他整个人都浮躁不少。
姬澄否认:“儿如此大胆,乃是为雪存着想。”
姬明正襟危坐:“说来听听。”
姬澄反问他:“阿爷难道未曾细想,公府置元姨一家不顾多年,现在又大发慈悲将他们接回去,是何居心?”
原来是这事。
姬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附和他:“一是为利用雪存,二来,瑜哥儿那孩子,三岁能识字五岁能成诗,可谓神童。他在外头的书院念书时,我私下翻阅过他的诗文,此子前途不可估量,国公府与他同辈那些,皆不是读书的料,更别提能考取功名。”
“公府不就是看中你元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