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提及商会,想必早将“元慕白”的底细都摸了个清楚,生死面前,雪存不敢再投机取巧,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要看商会每月营收如何,还要看入会退会的商户有多少,算下来,好的时候,我能拿到一万多两;不景气的时候,也只有两三千两。”
倒还算听话,没敢骗他。
姬湛直言:“我要抽取一成。”
雪存睁大了眼:“郎君,这些钱我历来不会擅动,要留着——”
姬湛打断她:“两成。”
雪存的心都痛得滴血:“您听我说,我——”
姬湛:“三成。”
雪存咬紧牙关,抹泪同意了:“三成就三成吧。”
姬湛闷笑道:“好,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马球之事我不计较了。”
雪存方才被他吓得丢了魂儿,脑袋也哭得懵懵的,听他提起马球,更是一头雾水。
她上下眼皮都哭得水光一片,湿漉漉,微微泛着樱粉色的肿,姬湛很难从她眼上挪开目光,怪不得她一哭,惹崔子元折了腰。
雪存茫然反问他:“郎君,什么马球?”
姬湛皱眉:“事到如今,你就不必装了吧。”
雪存疑惑摇头:“我真的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小声嘀咕道:“常言道无奸不商,我若敢效仿司马懿高神武起毒誓,你定然也不信啊。”
闻言,姬湛收回审讯姿态,垂睫沉思。
她现在哪敢拿命和他玩笑,可偏偏她说她听不懂。
他在沉思之余,雪存也在脑中快速回想推敲,马球……她只知道他会玩蹴鞠,现在又知道他还会使横刀,身手极好,还有间布满刑具的屋子,他根本不是外人口中病恹恹的小公子。
他一定也会打马球。
雪存大概猜出缘由了,她壮着胆子:
“如你所见,我是个商人,事事都习惯权衡利弊而行之,没有好处自讨苦吃的事我为何要做。我去公主面前告你一状,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我们两家关系一向……我连去公主府的门道都没有,又何必因你一时之举,羞愤到要如此报复你?”
倒是个聪明的人,她兀自猜,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