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动乱他是亲历者,且离雪存最近的就是兰陵和他,雪存是如何被抓作人质,脖子上如何被缠上了箜篌弦,他看得一清二楚。
雪存知道自己已无大碍,只是体质特殊,留下的伤看着骇人罢了。她安慰李霂:“世子别担心,这点小伤抹药便好了。”
清河王立于几名女眷身后,几尺开外,他一扫雪存肿胀发紫渗出血迹的脖子,与往日见到的她两相比较,不由心下一沉,语气冷戾:
“小娘子可记得是何人向你下手?”
雪存摇头:“多谢郡王关心,我实在没看清。”
清河王骤然发问,多半是出于后怕,方才他的宝贝儿子与她不过咫尺之隔,稍有不慎,被推出去做人质的兴许就成了李霂,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雪存并未多想。
兰陵和高琴心亦遗憾道:“世子年幼,我们只顾着世子安危,也不曾留心。”
岂料这时,埋在雪存怀中哭成一团的李霂,却颤巍巍抬起个小脑袋,哆哆嗦嗦,不住哽咽:“是郑珈姐姐,是她,我看清了!”
清河王脸色一暗:“霂儿,不得戏言。”
李霂极力摇头否认:“阿爷教过我一言既出金玉不移,我没有说谎,菩萨蛮被裴少卿一脚踢飞的时候,郑珈姐姐先看了雪存姐姐一眼,才用劲推她的。”
他个子矮,且有兰陵拖拽,慌乱中只能茫然地干瞪着两双眼睛四处张望,这一张望,就看见了郑珈推搡雪存的一幕。
雪存脊背发寒,她和郑珈能有什么天大的过节,郑珈竟想要她的命?
众人脸色微妙,躲在屏风后的崔秩更是怒火中烧,神情阴郁得能滴水成冰。
正当时,又有一人进屋:“雪存,你可有大碍?”
来人正是姬澄。
这些日子,他竭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与雪存相关之事,更不要一时因为一桩虚无缥缈的婚事,毁了现有的一切。可今夜一听说落入贼手之人是雪存,他仅剩的理智荡然无存,说什么也要过来。
见屋内已有不少人,自己来得晚了些,姬澄略感失落;可幸好屋内又有人,否则他唯恐自己冒犯了她。
……
众人离去后已为时不早,再不离开韩国夫人府,便要错过今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