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得了吩咐,提着裙角匆匆穿过回廊,向外书房走去。
暮色渐沉,府内行走的下人行色匆匆,等到了外书房,人就更少了。房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荡,只有寥寥几个家丁守在此处。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在裴家庄子住过两个多月的玉锦十分清楚,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私兵,若没得到郎君的允许,陌生人绝对无法靠近书房半步。
他们认得玉锦,点了点头便放行了。
等到了门前,就被外边值守的张元武拦住了去路:“玉锦姑娘,将军正忙呢。”
“张大哥,”玉锦在庄子时承蒙他的照顾,两人关系还不错,她稍微喘了口气,才传达了主子的问话:“少夫人让我来问,郎君今晚可要回凌烟阁用膳?”
张元武立马双手合十,夸张地喊道:“谢天谢地!最近郎君似是与少夫人闹了别扭,日日睡在书房冷榻上,咱们当差的连口热茶都不敢多喝——”
他往屋内看了一眼,又压低了嗓子,道:“昨儿郎君摔了砚台,差点把我砸得脑袋开花!”
郎君平日就不怒自威,玉锦实在想象不出他发脾气的样子,不由抖了抖,关心地问道:“张大哥,您没事吧?”
张元武指着眼角一道暗痕,“青州端砚足有五斤重!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这眼睛都得废了!”
紧接着,他又长叹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希望两个主子早日和好吧……你是不知道,自从郎君成亲之后,脾气不知有多好,兄弟们可高兴坏了,现在嘛……唉,大家都躲着不敢来当值呢。”
“张元武,滚进来。”
书房内忽然响起一阵清喝,张元武浑身一激灵,在玉锦“自求多福”的神色中推门进去了。
书房内,裴行慎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宣纸上方,墨汁将坠未坠。张元武垂首禀报时,他腕骨微微绷紧,在“边关粮草”四字后拖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她当真这么说?”他搁下笔,玄色袖口掠过案上密信,状似不经意地将那页写着“钟嬷嬷旧主疑似与潜邸有关”的纸笺反扣。
张元武觑着他紧绷的侧脸,硬着头皮道:“玉锦姑娘还在外头等回话。”
裴行慎起身理了理箭袖,铜镜中映出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