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顾不上讲话了,因为徐氏又从托盘中拿起五色棉纱替她绞面,脸上的汗毛生生被拔过一遍,疼得她眼泪都沁出来了。
最后是上妆。
徐氏拿起傅粉胭脂给她上妆,眉笔清扫,远山青黛,口红轻抿,点点樱桃。鹅蛋小脸擦上细润的傅粉,在双颊上晕开淡淡的桃红,顾盼之间,眸光含情,华色无双。
徐氏赞道:“老身经常给新嫁娘梳头,这么多新妇当中,就数侄儿你最俊俏了。”
云祉有些不好意思:“祖奶奶谬赞了。”
穿戴整齐后,张氏带着云府的女眷们都来了。
她满眼血丝,面色憔悴,活像老了十几岁,向来慈和大方的面相也维持不住,反倒有些狰狞起来。
看到云祉,她像是看到了毕生仇敌似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连惯例的训话也有些阴阳怪气了:“今日你作为云氏女出嫁,希望你到了侯府,能够安安分分,相夫教子,莫要做一些有辱门风的事情。”
徐氏在旁边周围,觉得她的话有些不中听。
云祉可不惯着她,回应道:“有母亲做榜样,女儿日后在后院肯定会更加得心应手,绝对不会让人抓到错处。”
张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想到云祉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戳她痛处。
“你……你这是什么话!”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云祉,嘴唇哆嗦着,却碍于徐氏在场,不敢说得太过明白,憋得心口一再发疼。
云妍立马站出来,指控道:“姐姐,最近娘亲因为你的婚事忙前忙后,累得都病倒了,你怎么还气她?未免太不孝了!”
不孝?!
云祉可不愿被戴上污名,故作无辜地回应道:“母亲训话,我好生应着,哪知她好端端的会生气?罢了,我不管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嘴不说话就是。”
云妍还欲再说,旁边的徐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帮腔道:“好了好了,今日是芷儿大喜的日子,你们都少说几句。”
她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张氏和云妍都不敢不给她面子,不得不忍气吞声,强展笑颜。
她们母女俩消停下来,云祉的庶妹们才敢把添妆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