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床榻尚有余温,枕边人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伺候的丫鬟们个个都欢天喜地,钟嬷嬷也满脸欣慰,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少夫人若是能一举生下个大胖小子,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云祉无奈苦笑:“嬷嬷,您别急,一切随缘。”
梳妆打扮完毕,云祉简单地吃了几口点心,以碧桃为首的西跨院姑娘们又来请安了。
碧桃昨夜似乎睡得不好,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但依旧能看到细粉掩盖下的青黑。
是因为昨夜的大火,还是因为裴行慎后半夜宿在了她的屋里?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过,根据邓嬷嬷的汇报,这群姑娘们还算安分,最近也没发现有人与外边联系的痕迹,云祉便不做多想。
让她们退下后,云祉开始去福禄苑给老太君请安。
福禄苑的下人手脚勤快,早早就打扫完院子,此时正在浇花除草。回廊的檐下挂着一个鸟笼,笼子里漂亮的金丝雀正在惬意地梳理着羽毛,看到云祉,它还亲昵地啼叫了几声。
云祉在鸟笼前站定,怔愣了许久,才转身进了堂屋。
珠帘碰撞,檀香袅袅。
老太君正垂目坐在窗边,嘴里念念有词,身前的桌几前摆着一本佛经。云祉明白了过来,悄悄地在她跟前跪坐下来,闭目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君抬起了眼,“你的心不静。”
云祉睁眼,也不狡辩:“祖母慧眼如炬,孙媳心中确实有许多纷扰,难以静心。”
老太君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漫步走到檐廊下,望着廊檐下的金丝雀,道:“有何不解?”
“小儿持金过闹市,该当如何?”
这句话完美地诠释了她目前的困境。无论是她未曾暴露的真实身份,还是如今裴行慎之妻的身份,都有人虎视眈眈,欲把她除之而后快。
但是,她目前就宛若那持金的小儿,毫无反手之力。除非,她愿意当那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雀鸟,坦然一切,向裴行慎、向侯府寻求庇护,但这么做,日后怕是福祸难料。
老太君伸手逗弄起雀鸟,雀鸟识主,立马亲昵地挨了过来,清脆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