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今日必去天香楼,这是必经之路。”
宁舒蕴接过糕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粗粝的掌心,那一触即分的接触让她顿了顿。
她小口咬着桂花糕,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扣住周重云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他古铜色的皮肤:“你答应过我的!不准杀宁家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周重云低头看她,忽然痞气一笑:“我只听我婆娘的。”他说这话时故意拖长了音调,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你!”宁舒蕴气得捶他,一拳砸在他硬如铁石的臂膀上,反倒震得自己手疼。她甩了甩发麻的手指,脸颊因为恼怒泛起淡淡的红晕,“无赖!”
周重云大笑,任由她捶打。
暮色渐浓,他眼底却燃着灼人的光。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与说笑声,夹杂着酒后的胡言乱语。
周重云神色一凛,瞬间收敛笑意。他按住宁舒蕴的手,低声道:“来了。”
树影婆娑间,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骑马而来,谈笑间满是轻浮。为首的正是宁家三爷——那个曾在赌坊欠下巨债,半夜求宁舒蕴救急的“好叔公”。
宁舒蕴呼吸一滞,指甲不自觉掐入掌心。就是这些人,前世冷眼看着她被活活烧死……记忆中的火光与浓烟似乎又扑面而来,她感到喉咙发紧。
周重云敏锐地察觉她的变化,大手覆上她紧攥的拳头:“别急。”他声音低沉如,“好戏才刚开始。”
夜幕降临,槐树投下的阴影如泼墨般浓重。
宁舒蕴攥紧缰绳,指尖在皮革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
不远处传来肆无忌惮的笑骂声,几个醉醺醺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街角。
“踏乃乃的,天香楼新来的那个小桃红,腰细得跟柳条似的,昨儿个老子……”
“得了吧,就你那点银钱,也配点人家头牌?”
宁舒蕴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这些平日里在书院端着架子、在酒楼吟诗作对的宁家子弟,此刻满嘴污言秽语,竟与市井流氓无异。
她下意识往周重云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混着汗味的松木气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