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缩。
他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忽然笑出声:“老李头,你莫不是昨夜吃酒还没醒?”
管家不答,只将钱袋又往前递了递。布包上绣着缠枝莲纹是宁舒蕴惯用的花样。
周重云嘴角的笑僵住了。
他猛地攥住管家手腕:“她人呢?”
“小姐一早就去程家画舫了。”管家吃痛,却仍板着脸,“周师傅,小姐让我转告您……”
“放屁!”周重云突然暴喝,惊飞檐下麻雀。
他一把夺过钱袋,粗粝指腹摩挲过细密针脚,“我要见她!现在!”
管家摇头:“小姐说……”他顿了顿,学着宁舒蕴温软的语调,“‘周师傅是个厉害人物,去了哪里都能闯出名堂。留在我身边,属实委屈了。’”
晨风掠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周重云捏着钱袋的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如虬龙。他突然转身就走,却在几步外猛地停住——
马厩拐角,那小厮正对着几个帮工挤眉弄眼:“早说他靠巴结小姐……”
“砰!”
周重云一拳砸在梧桐树干上。树皮迸裂,木屑混着血珠簌簌落下。
他盯着掌心渗血的伤口,忽然想起那日宁舒蕴为他包扎时,睫毛在烛光下投落的阴影。
画舫上,程姚媛和苏菀菀正往宁舒蕴鬓边簪芙蓉。
“哎哟我的姑奶奶。”程姚媛捏着银簪的手直抖,“你这眼圈黑的,昨夜偷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