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泼。
黄澄澄的冰坨子砸在炭灰上,腾起的蓝火苗差点燎着他眉毛。
\"你个瘪犊子……\"陈大河薅住柱子后脖颈,摸到脉搏跟风中蛛丝似的颤悠。
扯开皮袄,抄起块雪团就往柱子心口搓:\"阎王爷搁东北都冻得打摆子,轮得着你抢头香?\"
柱子突然诈尸般抽搐,牙关咔咔响:\"烤、烤肉……\"
\"吃你奶奶个腿儿!\"陈大河掰开他下巴,鹿角刀划开刚猎的公鹿咽喉。
温热的鹿血滋进喉咙眼,柱子喉结跟抽水泵似的咕咚起来。
半刻钟后,火堆上架着的水壶咕嘟冒泡。
陈大河把鹿脂肪切成条当蜡烛烧,融化的雪水混着鹿血,味道像铁锈味的格瓦斯。
柱子裹着三张熊皮打摆子,嘴唇总算褪了青紫色。
\"还知道啃肉,\"陈大河拿树枝戳他冻伤的脚趾:\"咋不把耗子洞的屎壳郎也逮来当零嘴?\"
柱子捧着水壶猛灌肉汤,烫得直嘶哈:\"你、你咋不说留个字条?老子以为你让母熊掳去当压寨相公了\"
\"压你二舅!\"陈大河指了指地上的鹿:\"追这头鹿闯了冰裂子,你当都跟你似的,躺窝棚里还能让冰溜子把腚眼子开了苞?\"
火光映着柱子后臀的伤处,冻疮混着冰碴子,活像长满倒刺的仙人掌。
陈大河抠坨鹿骨髓抹上去,凉得柱子一蹦三尺高,脑门磕在冰棱上又砸落个包。
\"轻点儿!你当鞣皮子呢?\"
\"熊瞎子舔蜂蜜都没你娇气。\"陈大河从鹿胃里掏出团半消化的苔藓,\"嚼了,萨满说这玩意比十全大补汤还管用。\"
柱子盯着那团冒着热气的绿色糊糊,脸皱成冻梨:\"下毒你直说\"
\"你的虎劲儿呢?\"陈大河一把掰他下巴,一坨苔藓精准投进嗓子眼:\"咽!这他妈是石蕊地衣,比黄金还金贵!\"
暖流顺着肠胃漫开时,柱子终于能翘着二郎腿嘚瑟了。
他戳戳陈大河腰间晃悠的冰溜子:\"咋还挂着门帘穗子?\"
\"去你大爷的,这是鹿鞭!\"陈大河把那段黑黢黢的玩意甩得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