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的东京城飘着细雪,杨志踩着泥泞的青石板路,望着朱雀门上斑驳的铜钉。
想当年前他离京时,这城门新漆的朱红还未褪色,如今墙根处霉绿的苔痕已爬了三尺高,像极了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两天他可是没少花银子,托关系,找门路,以前的那些老熟人和老同僚都被他找得躲着他了。
没办法,谁让他杨志想办事还舍不得花银子,就想着使人情。
你杨志想使人情,不掏银子也成,但是他们办事不可能不掏银子啊,这样谁不躲着他?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杨志虽然当初和王伦争辩的时候,觉得自己没错,煮熟的鸭子嘴硬,但真到了东京城里,他又有点儿含糊。
为了再筹集点儿银子,他把他们杨家在东京城外的几亩田地给卖了,卖了二百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们杨家仅有的祖产了。
想当年杨家将在天波府,何等威风,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但是自从杨家将人丁凋零,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屡屡遭受奸臣打压后,杨家将已经名存实亡,连天波府都被朝廷给收回去了。
在卖地之前,杨志还去了趟老天波府杨家,现在这老天波府已经被改成了酒楼,杨志看着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心里面剩下的也只有满心的凄凉。
不过,好在众多熟人里面有个人愿意帮他一把的,是他的昔日同僚王制使,他当初受过“青面兽”杨志的恩惠,也就算是报恩了,给杨志引荐,找了条路子,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至于这条路上要使多少银子,那就是杨志的事情了,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杨制使,这边请。"
枢密院主簿王仁掀开暖帘,炭盆烘得厢房燥热,将“青面兽”杨志请了进来。
杨志今天是打通了层层关节,最终才走到了这里。
那王仁拈起茶盏却不饮,指尖在案几上敲出雨打芭蕉的调子。
杨志自然是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解下腰间褡裢,铜钱相撞的声响让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杨志的老底子可是不多了……
门外北风卷着碎雪扑进屋内,王仁的皂靴往炭盆边挪了半寸:"今年雪大,枢密院各房都要添置火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