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看见血手印在雨水中浮现。
戏台突然响起锣鼓声。生锈的灯架自动点亮,照亮台前跪着的红衣女子。她缓缓抬头,脖颈处的勒痕像蜈蚣般蠕动,怀里的琵琶弦根根崩断:&34;谢家班的人呢?该排《牡丹亭》了&34;
我踉跄后退撞上某个温热的躯体。穿戏服的老者浑浊的眼珠泛起精光,手中铜锣滚烫似烙铁:&34;七月半,戏台开,冤有头债有主来&34;他的道袍下摆滴着黑水,每滴都在水泥地上蚀出青烟。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电梯在二十八层停住,门缝里渗出腐烂的海棠花香。我握紧防狼喷雾,看见红衣女人背对我坐在飘窗上。她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影子都在重复撕扯脖颈的动作。
&34;他们拆了我的戏园子。&34;女鬼转过脸,妆容艳丽如生,嘴角却咧到耳根,&34;王振华说这是危房改造。&34;她抬手扯断珍珠项链,滚落的珠子在地面拼出&34;慈航戏院&34;四个字。
整栋楼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所有住户的防盗门同时弹开。穿寿衣的老者、断手的孩童、浑身焦黑的建筑工人从门后涌出,他们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齐声唱起戏文:&34;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34;
我撞开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安全出口的绿光中,王振华举着桃木剑冷笑:&34;你以为录音笔能录下真相?&34;他的影子在墙上暴涨,化作头戴乌纱的恶鬼,&34;这些亡魂的怨气,可比你那破录音笔锋利多了。&34;
病床上,老周的吊针管泛着诡异的光。这个退伍兵如今形销骨立,左手无名指缠着红线,线头系着枚生锈的铜钱。&34;他们用黑狗血泡过钢筋。&34;他浑浊的眼球突然清明,&34;混凝土里掺着骨灰,每块砖都刻着往生咒。&34;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时,我正在翻阅拆迁档案。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张地契,朱砂批注的&34;赵氏祖宅&34;四字正在渗血。窗外传来唢呐声,抬棺队伍抬着贴满二维码的棺材经过,扫码弹出&34;恭喜获得云顶壹号购房优惠券&34;。
&34;他们在造阴宅。&34;老周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