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叫着夏天的尾巴,叶子边缘打起褶皱,在晚夏的加坦城,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沉默的城墙,最高不过三四层低矮的房屋,不甚宽阔的街道,就连公子小姐们身上的锦缎衣料,都反光的让人厌烦。
对于暮清来说,没有了在意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可恶起来。
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比家中好呢?明明都是一样沉闷压抑的地方。
她一个人,坐在屋檐上,托着下巴,今日是个阴天,晚夏的空气,又热又潮,叫人喘不过气来,发丝贴在脸上,很不自在,只有在高处还有一点微微的风。
暮清冷眼看着屋檐下的一场闹剧。
这个世界,有些地方繁华到让人惊讶,像是带彩的玻璃珠子,打上光耀眼的说不出话,有些地方灰扑扑的,朴素的像是一粒沙子,但是归根结底,本色都没什么两样。
连杀人都可以被无视的地方,所有的道德都是笑话。
以暴力所维持的光洁表面,在暴力离开后,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变的粗糙和肮脏,这时一粒灰尘撒上去,也会被人们无视和习以为常。
下面的人,暮清还算眼熟,是王家的二公子,一个实打实的蠢东西,小小年纪激素上脑,空空的脑袋里只放的下女人和赌钱。
曾经不长眼,在暮清和暮千雪一起出门的时候上来搭讪,被暮千雪捏碎了手骨,老实了半年,又出来嘲讽刚刚恢复天赋的暮千风,被踢断了腿。
现在伤口好像是不疼了,又像蟑螂一样走在大街上,看到路边市井人家的女儿,恶心的贴上去了。
暮清心里要作呕,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曾经千雪妹妹在的时候,就像是到处打蟑螂的清洁工,维持了表面的整洁,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她皱着眉,看那姓王的蠢东西越来越过分,马上就要上手,来往的人都匆匆路过,谁也不敢出头,暮清正要跳下去制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就像是被固化的空气中滑过一道清风般的利剑,暮清猛地看过去,心跳比眼神更快的认出了来人。
那是一个在来往庸碌之人中,干净俊秀高挑的少年,他出现在那里,就像是和别人都不在一个世界一样,